林嘉翊

王濠镜十年梦女不请自来。又梦又磕是我本人。

[植树节快乐!]乌鹭x你(?)

我小时候在一场事故中走丢,只记得人们叫我快跑。我不知所措,被人群推挤着向前,人们四散而逃,没有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,我不认识他们是谁……我没有哭,反而十分冷静或者说警惕,一个孩子已经害怕得忘记哭泣。
人们都绷紧自己,神经一般的警觉,一个连眼泪的温度都没有的夜晚……
我遇到了我一生的太阳,他是冬日正午的阳光,越晒越让人沉迷其中。

第一次见到乌鹭先生的画面十多年来无数次重复在脑海。

他拉着我,走在我不认得的路。孩子终于放声大哭,空无一人的街道回荡着稚嫩的童音,我们那天才知道,原来无助的哭,也需要依靠。
他把我带入他的孤儿院。我?孤儿吗?
孤儿院里孩子的吵闹声熟悉又仿佛隔世,那是孩童当时几年短暂生命中最安心的场景。
乌鹭先生是孤儿院的老师、院长、是孩子们最慈爱的父亲,是孩子中最受欢迎的玩伴,更是给予我生的希望的太阳。
我大概是孩子中最黏先生的,在所剩不多的童年回忆里,似乎没有先生不在的画面。
无数的午后,窝在乌鹭先生怀中午睡,直至晚饭时间先生将我轻轻拍醒,再把脸埋入乌鹭先生的颈窝,用孩子的特权撒娇着让先生把我抱到餐桌旁。
其实精力充沛的孩子哪里需要这么长的睡眠?不过是依恋先生温暖的怀抱,想偷偷看着午后的阳光穿透乌鹭先生的麦黄色长发,微笑脸庞与暖色调的光影是我这辈子记忆里最美好的画面。可能在那时,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已经悄悄埋入心中。
年幼的我也曾童真都说过长大要嫁给乌鹭先生这样的话。先生只是笑着,拍拍扎着小辫的女孩,说:“等你长大了,老师就娶你。”先生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孩子,即使年幼,女孩又何尝不懂这是先生一句哄骗的话呢?
可女孩是不是也依稀记得,她是否听过另一个孩子委屈地说过,先生拒绝了他的求婚了呢?可是哪个小孩不自私的?这样的记忆大概只是幼小的孩子编造出来对自己的安慰。

后来,我要离开了——离开孤儿院。我是什么时候起,我注意到先生开始忙于帮助孩子们找家庭收养,孩子们一个个离开,终于到我了。先生帮我找到的养父母父母很好,他们的确给我一个完整的家。只是孩子不懂这些,孩子们只知道自己要离开自己最喜欢的人。
小小的女孩啊!撅着嘴留了多久眼泪?
要离开自己的太阳了!我的世界会失去光明吗?但先生说那是对我做好的安排。当时觉得要听乌鹭先生的话,只点头答应。
其实孩子什么都懂,哭闹有什么用呢?不如安安静静,区别与其它孩子,不给先生添麻烦的话,先生会不会记得我?小小的女孩用尽了心思。
那是一个黄昏,空气因为降温而蒙上薄雾,孩子向先生要了最后的拥抱。她抱了很久,没有人催促她,最后一次了,希望时间能为她静止。手,还是要放开的,孩子知道太阳要落山了。
那天每个人都记得,放开乌鹭先生的孩子脸上带着的是笑!蹦着跑着向新家人,向先生挥挥手告别。

就又这样在冬日的暖光下,我开始了新的生活,没有乌鹭先生的生活。
离开时我也回头看过孤儿院的方向,那晶光是院子里樱花枝叶上露水的光影吗?

说起养父母,他们的确是很好的人,递一盏明灯给黑暗中的女孩,给她继续向前的勇气。

一脉暖光不知何时覆上我的手背,驱散冻僵指尖的丝丝冷意。我才发觉已低头写作良久。抬头转动头颈,窗外又是冬日的阳光。
我的太阳呀!你现在怎么样了。眼角是否溢出了细纹,手掌还如曾经宽厚炽热吗?城角的孤儿院还有孩子的嬉笑吗?
停笔出神,再无心下笔。
我想,回去看看……

火车停在记忆中的小城,空气中令人安心的湿度。
已不再是孩子的我,心中仍像孩子般不安。
太阳还会在老地方升起的对吗?空气中仿佛还有你的气息……

熟悉的记忆中的院落,墙边儿童的游乐设施只有樱花树上的秋千还能工作。
院子里空气令人绝望的静,花草因鲜有人打而疯长。
我坐在积灰的秋千上发呆失落……这么多年了,身边也有过人,但没有过记忆的温暖……
忽而又是一束阳光,引导似的,光束落在了院子对角线晾晒的袍子。袍子很长,款式也很不一般,左手的袖子出奇的大,关节的部位设计也不合理。
站在袍子前,我去心中疑惑着,什么人能穿上这样的衣服?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被时光尘封的院落中,衣服没有积灰……
凑近想要更仔细的想要知道真相,我闻到了,看到了,听到了,触碰到了,我记忆中最美好的……
我疯了,跑向院落里的建筑物,沿着那唯一没有积灰的路,径直向那个回忆了无数次的房间……
我的太阳!我发狂的飞奔!
推门!
“乌鹭先生!”
“谁?!”
充斥着威胁的回应,伴随着不知被何物扇起的沉积的粉尘。
眼睛、鼻腔中都充满被扇起的粉尘。我扶着门框半跪无力的咳着,再次见面我还是这么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吗?
用力睁开泪水迷住的眼,真的看到了!那是世界中最闪耀的太阳!
“乌鹭先生!”我声嘶力竭的咆叫,像将灵魂喷出。少女不顾一切的飞扑!
双手却又戛然停在半空……
“你回来了?”乌鹭先生还如中的温柔。
他用左手——或者说那并不能成为手,更像是禽类的翼,推了推眼镜。
少女泪晶后的双眼藏不住的震惊。
“呵,吓到你了吧?对不起,现在连我自己都害怕自己的样子。”先生颤抖着声音,我瞥到角落破裂的镜子。
“孩子,回去吧!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乌鹭先生。反正我时日不多了,你不必悲伤。”我再次看到了那光,在离开孤儿院那天我回头看到的那个闪光,从先生眼角止不住的滴落……
“怎么会呢!我才不走!就算乌鹭先生变成什么,是鸟还是树,都不重要,你永远是我的乌鹭先生!”我世界里最耀眼的太阳……
我们笑了,对视着,先生也是。我知道了,那颗名为爱情的种子在一刻间破壳而出,扎根,发芽……

我选择了留下来,乌鹭先生木化(姑且将这样的异变成为木化吧。)越来越严重,不能没有人在身边照顾。
乌鹭先生向我坦白了当年的真相,他在多年前便发现了身体的异样,并且现象日渐严重,他正在不知所措时,不知何处又传起孤儿院的谣言,有人开始出口中伤乌鹭先生。谣言的力量远比病变更可怕,他开始将孩子们送走,一个又一个。谁不知道孩子们是先生最爱的珍宝呢?可现实总在残忍……
时光仿佛回到孩童时期乌鹭先生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场景,只是这次听众只有我。我是趴在乌鹭先生的腿上听完先生的自白的——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腿的话——那时先生的木化已将蔓延腰间。

也曾在某日午后,我轻抚着先生被绿色渐渐吞噬的麦黄色长发时,先生微笑地开口问我:
“孩子,你真的长大了!怎么?老师像今天这个样子了,你还愿嫁给老师吗?”
我笑了,笑得夸张,把脸埋入了先生触感如藤蔓但颜色仍旧诱人的长发中,笑得浑身颤动。笑先生的幽默,笑先生没有忘记诺言,笑自己不再能勇敢的大声答应……只能胆怯的用嘴型呼一句“当然!我的太阳!”,让眼泪渗入先生的长发。

又在不记得哪天阳光下,我握住先生不再温软的右手,听他一句句娓娓道来。是因为木化吗?先生连说话都变慢了!
他说,他没忘初见我时我警觉坚定的小脸,
没忘我放声的大哭,
没忘我不讲道理的粘他,
没忘记童真的婚约,
更不会忘记我离开那天,即使伤心得让泪湿透了他冬日厚重的衣物,再抬头时却微笑的脸……
是啊!我的乌鹭先生什么都记得。
书本上写,太阳再燃烧不知多少年后,也会燃烧殆尽!我的太阳啊!为你对我的照耀而祈祷。

在最后的午后,乌鹭先生问我:
“你小时候不是总爱问我樱花何时开吗?去看最后一次樱花吗?这次是你带我!”
“可樱花不是春天才开吗?现在是冬天呀!”
乌鹭先生拄起拐杖起身,
“走吧!想和你再看一次樱花。”
我馋扶着乌鹭先生,他走得很缓。我偷看走廊壁暖阳投影出乌鹭先生的犄角,本就高大的先生和少女纤细的身形,好似电影《美女与野兽》中步入婚礼殿堂的剪影。不自觉的直了直腰。
在院子中央,先生挣脱了我搀的手。
先生身体发生了变化,高大的身体越变越高。
木化开始侵蚀颈部向脸蔓去……
“老师是真的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呀!在生命最后,可以当几分钟你的恋人吗?”
这次我看清楚了,闪光连成了线,连接着土地!

“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……”
也一直都是……

我的泪不受控的流入先生变化的身体。
我的太阳,变成了城里最特别的树——一棵在冬天开花的最美的樱花树。
我愿用我一生守护你,我的救世主,我的太阳……
我一生的挚爱……
我接住了落下的第一枚花瓣……

“老师,老师!你这枚胸针真好看!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!只是樱花瓣!”
照顾孩子不是件易事,我没有乌鹭先生的能言善辩,时常面对孩子的童言无忌是,只能跟着孩子们一起笑……
我重建了乌鹭先生的孤儿院,谣言固然可怕,也容易被人遗忘……
我靠着粗糙的树干抬头,冬日午后的太阳从争艳的樱花间斑驳掉落,一如女孩透过爱人的长发看日光……
冬日落下的樱花瓣,是你的笑还是泪……

ps:谢谢观看,超喜欢乌鹭的温柔……
愿他也被温柔以待!
爱护树木人人有责!植树节快乐!
喜欢的话点个心心或推荐吧!
当然能关注我再好不过了!笔芯!
(虽然对乌鹭这样的冷门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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